青草莓6576

问君能有几多愁,一片真心喂了狗

【银魂|银桂】Right Now And Right Here

旧文搬运。去年为桂强化月写的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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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梦见了一个女子。

那是个美人,有着粉红色的飘逸长发和晶蓝的杏眼,涂得艳丽的饱满双唇边一颗痣,平添几分性感。带着点肉感的身体裹在一袭大红的旗袍中,极能勾起男人的想象。她的一颦一笑总能让人移不开目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风情。一句话,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醒来后桂回想梦境,第一反应是这女的看上去不够内敛贤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事实上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梦见这样的女子。毕竟人妻才是他的幻想对象,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倘若这话当真,他无论如何也不该梦见一朵交际花。

此时旭日已然东升,江户随着清晨醒来。桂走出屋外,觉出空气中有草和露的味道,还有鸟鸣。风拂过,不知谁家的风铃便叮叮咚咚起来。街上已经开始有人影,大多是本地的居民。偶尔有几个天人路过,倒也不曾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桂惯常伪装成僧侣,今天也不例外,吃过早饭后拄着锡杖就上了路。手下的人已各自领命分头行动,听到他们齐声答应“是”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愧疚,想着如果不是为了这一天自己也许根本不需要他们。转念一想,事实似乎并非如此,毕竟之前的确从未奢望过会有这样一天;而且,即便是听到了种种风声的最近,即便是做好了周密安排的现在,他也仍不敢期待自己能成功。因此,倒不如说是在循着一点一点的蛛丝马迹确认了消息后,他才萌生出不需要他们的念头的。这么一想更加自责了,他连忙说服自己这只是由紧张产生的荒谬想法。
怎么可能不需要他们呢。都是舍弃了一切,死心塌地追随他的、多年的老部下啊。

虽然和那个同样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人相比,总觉得还欠了一些什么。


走在路上桂又想起了那个梦中的女人。嘛,虽然不是最合胃口的type,但不得不说的确让人无法拒绝。不过将那形象在脑海中描摹得多了,便又觉得还有几分眼熟。他一时不敢再在心里多嘴评头论足,生怕自己是在对一位被遗忘的熟人不敬。转念一想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女人,能算得上“熟人”的不是打扫卫生的老太婆就是经营路边摊的中年大妈,总之和风姿绰约的妙龄女郎扯不上丝毫关系。

那么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也许当时的确被惊艳到,才会将她写进潜意识,直到昨晚有关她的记忆再次浮现。又或许是哪部很久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演员。甚至有可能是招贴画女郎。哎,总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那就别管它了。

思绪终止,恰好迎面走来穿着黑色制服、佩着刀的人。是真选组。最近这帮人活跃得很。桂稍稍压低了笠沿,不紧不慢地继续行走,那几个人也没有注意到他,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说起来,四年前这帮人刚在江户集结时他还去探查了一番。当时他们叫浪士组——听起来好像还算过得去,至少该是一群习武之人——事实上里面什么人都有。江户人口中的“乡巴佬”、各路地痞、无家可归只是想来混饭吃的流浪汉,还真是“济济一堂”。

那时他已听闻高杉正在京都集结新的势力,并有所活动;辰马和他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看起来从商以后日子过得还不错。唯独不知道银时的下落。桂并不看好浪士组,但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在那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找到银时的踪迹,最后当然是无功而返。不过他发现了其他有趣的东西,这是后话。

说起来还真是孽缘,在此之前自己彷徨了那么多年,想要将那些迫害老师和同伴、糟蹋了这个国家的天人赶尽杀绝,却不知如何下手。打一开始他就尝试用杀伤性武器进行袭击,来上这么几次以后又觉得效果有限,也算是深切地体会到了一个人的力量有多么渺小。当年幕府在召集这支力量的时候,他刚从高杉的事迹中得到启发,决定组建自己的队伍。然而实力壮大后,他们活动的频率没有增加,闹出的动静却大了不少。没多久他就成了幕府的通缉犯,然后被他原先并不在意的、已更名为真选组的组织追杀。

这倒也罢了,反正他还不打算太高调,一时半会儿估计出不了什么岔子。直到前一阵,他听到了关于某个银发武士的传说,几番调查后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乱扔炸弹,那帮人就开始重视起他了。

说到底,他和真选组有着同样的名为落魄之人的起点,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桂当然不可能加入幕府的组织,但有时他会想,如果当年能和这些人成为同伴,倒也并不坏。至少眼下能让自己更方便行事。



暗自腹诽着的同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歌舞伎町。他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便停住了,试图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几年来桂一直谨慎行事,即便募集到了伙伴,仍然保持着独自一人时的作风,尽量不引人注目。有了手下后他甚至很少亲自外出,歌舞伎町那样杂乱浮华、耳目众多的地带更是刻意规避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认出来。然而正是这样的地方,几个月前手下带回了报告,说有活跃的武士居住此间。问清对方的特征后他浑身的血顿时沸腾了,二话不说就直奔那条街,在万事屋的招牌下守了大半天,最后竟什么也没蹲到。之后的几次也是,总见不到传说中的人,倒是轮班监视的手下接二连三地带回照片和观察日志,让他又是兴奋又是嫉妒,也不知总不能碰头究竟是命运弄人,还是对方有所察觉避而不见。

他觉得银时没有不见他的理由。总不会是因为区区几张通缉令吧。他都刻意不去想他那么久了,听到他也在江户时却只剩下能够再见这一个愿望。人都有自私的时候,桂己所欲施于人,带着几分固执认为银时也该这么想。所以他们至今没有碰上大概只是巧合。桂想既然自己发现银时是因为他的名字能传到他手下的耳朵里,那么自己也该设法让银时觉察到桂小太郎在江户活动的踪迹。

于是他开始频繁地策划恐怖袭击,几乎有些狂热了。有部下担心他已经抛弃了谨慎。好在每一次行动都很成功,和数年前自己明知是螳臂当车的对抗比起来,这才像是真正的“攘夷”。警方有怀疑到他头上,他想正好再提升一下知名度,没准银时也来打听他了呢。

啊,真想和他聊聊啊。他完全不知道这些年间银时过着怎样的生活,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定居江户的。想来大概还没多久,这座城这么小,如果他们都在这里生活了如此之久,不可能脸一面之缘都没有吧。

桂在登势酒屋门前驻足片刻。方才他在楼梯后面见到了一辆白色的电动车,上面喷涂了一个“银”字。之前来访时他没有看到它。没有动用交通工具。那么这次主人十有八九是在家了。仔细谛听,二楼确有喧闹声。心中上升起的冲动在一瞬间被平静冲散,他分辨出了那个声音,然后奇异地产生了安定感。
不会失误的。计划一定能顺利进行。


他坐在戌威星大使馆的围墙外,心里一遍遍地排练着重逢时的台词,反反复复梳理自己的计划。一段时间过去后桂才发现自己的脑子根本就是一团乱麻,想着这件事时会串到另一件。看来还是没有想象中的冷静。

不知怎的他又忆起刚刚走过的登势酒屋。柜台后面那个婆婆好像注意到了他,刚放下手中的烟,似乎有意向他搭话,他便低头,若无其事地缓步离开。

这一段时间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早已把周遭环境考察了个遍,本无需多作停留,确认银时在家,方案可行,就可以即时离去。可是他忽然觉得这间酒屋里有什么在微妙地勾动着他的回忆。无法确认,但直觉坚定。因此他停留的时间长了点,然后婆婆便向这边投来了目光。
究竟是什么呢。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化装成投递员的手下已经出发了,不久就会在那酒屋门前发生“事故”,不出意外的话银时很快就会过来。可是桂还是稍觉煎熬。他无端地想到了真选组,也许在见到银时前他就会被他们发现并干掉也说不定。又想到了被派去执行任务的自己的部下们,任劳任怨供他差遣,他却满脑子故人,只有在现在这样走神时才会记起他们。还有高杉,不知道如果银时选了京都作为落脚点,高杉会不会也像他这样期盼与银时的再会,炽烈地希冀着以后不再分别,甚至不惜为此策划一出阴谋。

胡思乱想的时候,梦中那个美人的身影又跳了出来。桂有些烦躁了:这种时候别给我添乱。然后记忆中有回眸一笑复苏,某个上楼时轻抚衣衫的细微动作,以及熟悉的木质建筑……

他蓦然睁大了眼睛。

……是记忆同他开的玩笑吗?


故作镇定也是有够磨人耐心。

“快走吧,银时。”

预计中的帅气登场,他庆幸自己还能以当年的身手在他面前亮相。

“你是……假发?假发小太郎?!”

“不是假发,是桂——!!”

十年来的种种全数倾注在那失了控的一拳和一吼中。



几年前他曾在歌舞伎町时曾路过登势酒屋。那时他刚刚在警察间有点名气,已经开始处处提防。

走到门口时,酒屋里迎面走出来一个曼妙的女子。

粉色长发,红色旗袍,水色眼眸,唇边一点黑痣。

桂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女子意识到了,侧过脸向他致意,笑靥迷人。

然后,女子要从他身旁走过。

他连忙让出一条路,只见她袅袅娜娜地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他目送着女子,直到她站上二楼,发觉他还在看,冲着他又露出一个微笑。

从那时起他决定不再踏入歌舞伎町,唯恐自己已经引起了注意。然而现在循着记忆,他试图拾起遗落的细节——

一步一步地,他的目光追随着那名女子上升。每一级台阶,每一条栏杆立柱,转角的平台,二楼的……
招牌。

万事屋银ちゃん。

——原来早在那时我们便有相遇的机会,却又这样愚蠢地错过。

桂哑然失笑。

曾经不敢奢望的事情,明明早就有实现的可能啊。我是有多粗心才会这样视若无睹。

也许那时抓住了这个机会,桂小太郎的人生会大不一样吧。

那时他的身边伙伴尚少。那时他背负的罪名还没有这么重。那时他还不至于设计用近乎陷害的方式来试图拴住最想留住的人。

但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并不好奇那个女人和银时是什么关系,他只是悲哀地意识到他和银时早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过起了各自的日子,彼此浑然不知。


“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桂内心自嘲地笑,是呀,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在江户之前的千余个日夜里偶然撞见,为什么不是在哪里看到你的背影然后得知你一切安好,为什么不是你看到了街头的通缉令,然后猜测我也在这里。

为什么,偏偏是此时此地,以这种有预谋的方式上演“重逢”。


说不上后悔,但不甘的滋味太过浓重。

“过后再说,银时。”

有太多事情想倾吐,也许最后能说出口的竟是最无关紧要的。是自己策划的也罢,既然终于再聚首,那么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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