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银桂】时光机-青草莓6576

新文卡壳中，干脆先发旧文存档= =
这是我的第一篇银桂。到今天正好一周年。
不论写得怎么样，这篇文对我的意义非比寻常。
之前由陶巴转载到LOFTER上。那时还几乎不用lof，但这篇文后来成了我自己写过的热度最高的东西。很感谢喜欢它的大家。
前几天我发现陶巴销号了。这篇文之前有转载到自己的lof上，在主页还能看到，但已经不能在银桂tag里显示。私心不想让它从tag里消失，所以在一周年的今天重发一遍。
还记得是去年清明假期得到的灵感，然后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坐在草地上写下的。晚上有小伙伴帮忙一起打字，大半夜的发出来一群人立刻跑去围观，高桂的小伙伴也说有所触动。
那时一切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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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机

小时候那些不着边际的奇思妙想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会被遗忘。

桂曾经是这么想的。也难怪，所谓小孩子的白日梦很早就与他无缘。生活迫使他早早长大面对现实。他所能记住的童年大半是血泪，而非绚烂的幻想。唯一给过他天真烂漫的是松阳的村塾，那段回忆也在之后的战火岁月中斑驳，变得不忍回味。

然而很少回忆幼年的他，此刻脑中却清晰地映出儿时的场景——他从来没有试图刻意记住，却在此刻突然想起——

地势渐渐爬升的小丘，最高处是一个十字路口，两条小径在此相遇，又漫不经心地在各自的方向上延伸下去。

——与眼前的情景别无二致。

真是奇怪啊。明明只是碰巧路过之处，和那时所在的地方不知相距多少里地。而且，都过了这么多年……

“这是时光机。”
“时光机？”

“嗯啊。”银发男孩遥指前方二路相交处，平淡而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见眼前扎着马尾，一副标准小书生样的男孩满脸疑惑，便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就是能让你回到过去，去到未来的东西啊。能打破时空的阻隔，非常厉害！”
“可是，这只是一个路口而已。”
“它就叫做时光机。”
“什么？”
“嗳，你怎么这么笨啊假发！时光机，就是时光机啊。亏他们还说你是神童呢，我看就是个榆木脑袋！“
“不是假发是桂！话说是你自己没有说清楚吧，什么乱七八糟的，能听懂才怪啊！”
话虽如此，当时尚年幼的桂还是有点心虚地认真环顾了四周，试图弄明白是否是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可是仔细看了很久，此处只有这个路口罢了。
——他至今还能想起，路口的一侧是一户大宅的院墙，黄墙绿瓦，有高大的乔木探出墙外，树冠在夕阳里伸展。他还盯着墙看了很久，心想玄机莫非暗藏墙中，但偷眼瞟银时，却是挖着鼻孔毫不在意的样子，就在心里否决掉了。
“走啦，假发。”银时似乎呆腻了，抱着那把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剑，从路边的石头上站起身来，顺手拍了拍屁股，“松阳老师说今天的晚饭有草莓牛奶！我们早点回去吧。”
“……”桂看了看已经大步走上另一条路准备回村塾的银时，又一步三回头地望着那个“神秘的”路口。斗争了很久，他突然跑上前去，拉住银时的衣袖。
“呐，银时，如果那个是时光机的话——我要是站上去，会发生什么？”
“你会被传送到不知道哪个时空里去，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看，那个路口在最高的地方吧，站上去的话，会有一道光从天上照下来，把你笼罩在里面，谁也靠近不了你，过一会儿你就会消失，然后我就找不到你了！你会怕得哭鼻子的吧！“
银时说得绘声绘色，桂真的有些紧张起来。可好奇心蠢蠢欲动，他迟疑了一会儿，低下头，局促地小声提议：“那……我们一起去试一下好不好？一起的话，你就不会找不到我了……”
“不……不要！”银时有些惊慌起来，“才不和你一起去呢，我可不想出事啊！喂，假发，别去了，我们还是回老师那里吧。”

“可是……”

“都说了快走啊！别打时光机的主意哦，走了哦，马上？喂假发别看了走吧！”

真是童言童语，全是莫名其妙的臆想。当时的自己竟然信以为真，银时越是不肯让他靠近，他就越想了解“时光机”的秘密——想来银时也未必是要和他开玩笑，彼时恐怕自己都入戏太深，对凭空捏造的一个幻梦深信不疑了。桂不禁微扬嘴角，对这可笑的儿时回忆抱起了略带憧憬的怀恋。

可是，当他复又抬头，看到眼前的黄墙绿瓦——墙内大树伸出的枝条轻轻摇动——还有那地势最高处的、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又不由得怀疑起当时的一切是否真的“可笑”。

他们后来并没有机会站上那个十字路口看看它是不是真的灵验——松阳彼时处处受人排挤，尚未安定下来，那之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因为当地人的不容，不得不迁移到别处。离开的时候桂一路回望着“时光机”的方向，连高杉对那些人的愤愤抱怨都应得有一茬没一茬。不过习惯了迁徙的他们也习惯了失去，几天后新的落脚点找到了，银时没有再提起“时光机”，他也就淡忘了。但现在的他如当年一般开始怀疑在这整件事中自己是否漏掉了什么。也许他曾经真的站在高处的十字路口，一道光束直直冲破火烧云将他包绕其中，然后周围的一切渐渐模糊，直到他清醒过来，已是成人模样，眼前还是来时那个神奇的路口，只是自己已经身处异乡。

也许这才是真相呢。也许他根本没有遗忘过所有童真的幻想，那些关于战争和流离的记忆才是过于逼真的想象，而他只是“穿越”成了大人的孩子，还有无数的梦可以做，还有无限的机会可以弥补可能会有的一切遗憾。

多么让人宽慰啊，这样的顿悟。

可是这样的事实里总有一点点不对……

他好像忘了些什么？

——啊，对了！是银时！

那个告诉他时光机秘密的家伙，那个不让他尝试穿越时空的小男孩，当时牵着他的手要拉他离开，好像怕他真的丢掉似的。那时他的手攥得那么紧，自己大概是无法挣脱的吧。——诶，就是说我后来还是没能站上那个路口了？说起来，银时——嗯，有印象呢，他长大后的样子。

啊，真遗憾。看来都是自己想多了吧。

——毕竟银时担不起弄丢一个大活人的可怕罪责，一定是把自己硬拉回去了吧。除非自己犟起来反把他拖到了路口……不，不会的，他那么怕死，如果真的到了那种程度，会丢下我，一个人哭着跑回去找老师他们吧……这么说来，通过“时光机”来到现在这个时空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哼，真是的，还说我会吓哭，明明自己是个胆小鬼，那样狼狈地回去肯定会被高杉嘲笑的吧。没出息的家伙啊，你看，现在的我可是身处异时异地的他乡客呢，独自一人，可我没有掉眼泪哦。

可是银时还说“我就找不到你了”……当时他的语气带着可爱的别扭，好像是在暗示“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把所有地方都找遍！可是这样也还是找不到！所以别乱来！”甚至连嘲笑自己一定会哭鼻子，恐怕也是在掩饰内心“我也会哭鼻子”的害臊吧。噫，这点小心思被现在身为成年人的我读出来了哦。所以，快来找我吧，也许你会看到我，可你认不出我了，这样我就可以在回去以后尽情地嘲笑你，说你是个大笨蛋，还要添油加醋地告诉别人你找不到我的时候是如何急得抹眼泪，啊，尽管我还没有见到你这个样子，可是已经带着期待在脑补了呢……

“嘀——”的一声车响，桂猛醒过神，慌忙向一边让开，一辆轿车就从身边“刷”地驶过，风把他的长发都扬起，飘散在脸侧。他茫然地目送车远去，还未从幻想中回过味来，有些失神地转向那座院墙。

他突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院墙之中，高大乔木枝叶掩映间，有个熟悉的身影缘树而上。叶子窸窸窣窣晃动起来，又扑拉拉掉了一地。爬到与墙同高时，那人纵身一跃，白色的和服随着落叶飞扬，衬得整个人身形矫健，动作灵活。

“银时！！”

那人身子一歪，差点摔了个嘴啃泥。

“银时！”桂完全无视了眼前的状况，直冲过去，转眼就蹲在了地上人的身边，“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搭时光机来找我的吗！！”

“什么！”银时在地上滚了两滚，“嘶”地吸了口气，还是没能缓过来，“干什么啊你！我在做特别委托，好不容易完成任务了你别让我暴露了啊！话说你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我就知道这墙里有问题！我那时就知道！你刚才从那里出来了！”桂激动得语无伦次，丝毫没想到要放低音量，“我们现在在江户！但是这个地方和那里一模一样！银时你真是个天才！”

“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听不懂啊！”银时赶紧坐起来要捂住桂的嘴，“求你了现在先安静会不然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我想世界上肯定还有好多地方也有时光机，也是这个样子的！”桂还在努力扒着银时的手试图说话，“不过你竟然顺利找到我了！你也变了吗！我以为你是……”

银时终于成功地捂死了桂的嘴巴，两人差点没扭打起来，都急得满脸通红。最后桂拧不过银时，不得不妥协。好容易喘匀了气，银时一头雾水地盯着他看了会儿，试探地问道：“假发……你那脱线的脑子里不会又在上演什么奇怪的小剧场了吧？”

桂僵住了，一下子安静下来。银时看着他的双眸渐渐清明，算是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也松了手，只是心里还打着问号。